錢花到哪裡去了:再談苗栗的公共債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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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簡單介紹苗栗的公共債務狀況,有個苗栗欠下不少債務,而且還比其他縣市欠的多、欠的快的初步認識。今天我們要透過各級政府揭露的資訊,繼續看看苗栗為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欠下這麼多錢?錢都花到哪去了?
 
圖說:佈滿碎裂雞蛋的苗栗縣政府樣貌。圖片來源:蘋果日報
 
下表是苗栗縣2012年歲出的決算資料,列舉了該年度不同政事的支出金額與比例。2012年,該年的總支出規模為279億元,其中教育科學文化、經濟發展、一般政務與社會福利支出為最大項目,分別為94.88億、40.71億、33.96億、28.01億元,這四項佔總體支出的七成。
 
苗栗縣2012年歲出金額與比例
政事別支出類別 2012年
金額(億元) 比例(%)
教育科學文化 94.88 33.97
經濟發展 40.71 14.58
一般政務 33.96 12.16
社會福利 28.01 10.03
退休撫卹 27.59 9.87
社區發展及環境保護 25.01 8.95
警政 20.94 7.50
其他 4.00 1.43
債務 3.50 1.25
協助及補助 0.73 0.26
總計 279.35 100.00
資料來源:101年決算書
 
光從這樣的資料,其實很難推論出劉政鴻縣長的施政重點。舉支出最大宗的教育科學文化為例,該項費用佔年度支出的三分之一,但我們能以此認為苗栗最重視教育嗎?很遺憾的,這項支出有很大一部份是用來支付教育人員的人事費用,另外這些支出也包含了許多法定的、基於法律規定不得不花的錢、各縣市皆然。換言之,光憑這些數字無法看出縣政府是否特別重視哪項業務。事實上我國其他縣市乃至中央政府的支出,也是以教育文化為大宗。
 
政府歲出除了依政事別劃分外,尚可由「經常門」與「資本門」的角度來看。預算法第十條規定:凡是增置或擴充、改良資產及增加投資為資本支出,屬資本門,以與經常門對比。換言之,如果檢視歲出的資本門項目,就可以找出包括購置土地(地上物補償、拆遷及整地)及房屋、營建工程等的比重。
 
近年苗栗縣資本門支出與歲出
年度 2005 2006 2007 2008 2009 2010 2011 2012
資本門支出 68.71 53.82 52.98 102.22 203.78 216.11 88.82 89.47
經常門支出 120.31 124 130.4 133.91 63.13 65.23 175.83 189.88
歲出決算數 189.02 177.82 183.38 236.13 266.91 281.34 264.65 279.35
資本門比例% 36.35 30.27 28.89 43.28 76.35 76.81 33.56 32.03
資料來源:歷年苗栗縣總決算審核報告
 
檢視苗栗近八年的資本支出,在劉縣長擔任縣長前,2005年的資本門支出為68億元,接任後前兩年下降到50億出頭,2008年卻一下子較前一年成長一倍,2009年及2010年甚至突破200億,佔該年度歲出的七成六。2011年以後才又回到近90億的規模。
 
如果從經常門來看,苗栗的經常門支出2008年以前約略在130億上下的規模,然而2009年資本門支出一下子增加到203億,該年度經常門壓縮到63億,2010年也只有65億,大概都只有先前一半的規模,一下子少了一半,這不會影響到縣政府的運作嗎?
 
特別是經常支出中有一大部分是人事費、水電費等固定開銷,扣除這些費用後,縣府還有多少經費可以運用?
 
劉縣長投入這麼多資本門的歲出,這些錢究竟花到哪裡去了?根據縣府企畫處資料:「劉縣長上任後,即積極規劃各項永續旗艦建設計畫,希望以最有效率之行動,在最短的時程內,落實各項縣政建設之推動,加速苗栗崛起與振興」,告訴我們劉縣長施政乃至經費投入的重心:永續旗艦計畫。
 
這個旗艦計畫從上任時一開始的12項,後來不斷擴張,到去年底已經變成21+25「指標建設、關鍵投資」旗艦計畫了。計畫內容琳瑯滿目,從經貿園區、道路開發、下水道到雙語學校,應有盡有。光園區就有高鐵數位經貿園區、工商科技園區、遠雄健康生活園區、福祿壽殯葬園區、泰雅文化園區、後龍濱海遊憩區經典跑車體驗園區這麼多種。
 
進一步檢視這46項計畫,可以發現多半都是硬體建設,相當程度解釋了為什麼這些年會有這麼多的資本支出。
 
本來就沒有法律規定地方首長不能舉債建設,但借這麼多錢果真能發揮效益?不會過度投資,造成浪費?縣府在日前回應財政腦死質疑時,回覆說這些建設可以增加縣民就業機會、提升土地價值、增加土地處分效益、增加稅收,並且已經讓該縣的國稅及地方稅從95年的198.26億元增加到102年307.88億元,增加了109.62億元。
 
苗栗縣近年自有財源歲入變化
資料來源:監察院第1000800519調查報告
 
然而如果從主計總處的資料來看,苗栗縣的自有財源歲入卻無顯著的增加,2011年為93億,僅較2006年增加11億。這個金額已經包含了包括稅課、財產、營業盈餘、規費及罰款等收入以及統籌分配稅款,少了縣府所說國稅的部分。如果縣政府的資料正確,那麼即使如縣府所說可以大幅增加稅收、提升土地價值,這些好處截至目前為止回饋到縣民的比例顯然不高。
 
顯而易見,要讓基礎建設產生效益與促進工商發展,都需要時間,不太能可能立即看到劉縣長大幅舉債建設的好處。我們當然期待苗栗在投入這麼多經費、欠了這麼多錢後可以脫胎換骨,但從目前繳出的成績單來看,不禁讓人擔憂,留給子孫的倒底是苗栗的崛起、振興,還是債務?好處還沒看到,然而因土地徵收、開發案衍生的爭議早已層出不窮,不禁令人思考:這些投入對一般民眾真的是好的嗎?是誰可以獲利?
 
下次我們再來談大幅舉債對苗栗縣政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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