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台語片】日本片?台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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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受期待的《KANO》果然票房暴衝,天下嘉農,上映第3週票房仍持續攀升,本週末料將突破2億,有名影評人估最終票房6億,那是超越魏德聖前作《海角七號》的數字。
 
《KANO》再次複製了海角現象,台派觀眾無不佳評大讚,全面集結本土情感與在地認同,擴散出去的感染力量,把自外於KANO現象的中國派陣營壓縮得更小了一些。
 
豎立於嘉義市中央噴水圓環投手吳明捷雕像,雕塑家蒲浩明製作。在電影KANO首映會的遊街活動中揭幕。
(圖片來源:維基共享資源
 
對《KANO》的議論,全片滿滿的日語對白是一個焦點,問說算是日本片還是台灣片?
 
故事年代是台灣1930年代初的日本統治時期,講日語很自然,尤其是在殖民政府執行教化的學校現場,所以既是台灣片也是日本片,而由於電影製作團隊的台灣民間自主屬性,傾向是台灣片;正如1970年代台灣戲院上映的「愛國片」,故事背景是中國戰場的對日作戰,既是台灣片也是中國片,而由於電影製作團隊的中國遷佔政權官方政策配合屬性,傾向是中國片。
 
因為《KANO》幾乎全講日語,引發了華語電影大拜拜金馬獎參賽資格問題,其實這自始不是問題,因為資格認定可以看語言,也可以看主創人員身份,而《KANO》的台灣本地創作團隊組成完全符合後者條件。
 
金馬獎參賽議題,核心在於其「促進華語暨華人電影創作」的根本精神,所謂「華語」意指「華人地區所使用之主要語言或方言」,因其語言主從之分,即使《賽德克.巴萊》主講原住民族語言已拿下最佳影片榮銜,台灣片主講日語卻是另外一個不同的議題。
 
 
金馬獎logo(圖片來源:維基共享資源
 
1962年根據「國語影片獎勵辦法」設立的金馬獎,初始意圖是壓制當年盛行的台語片,這些老台語片,由於核心劇組人員的日本教育背景和慣常運用的日本題材與不時邀請來台的日本影人參與,具有相當的日本化風情。
 
對照稍後發動的「禁歌」政策,日本文化風味的「演歌」亦為主要目標,貶抑其為低階知識水準與缺乏文化陶冶的代表,疾呼喚醒國人民族意識,避免成為日本文化殖民地、減少精神污染云云。
 
聽聽日本風演歌奏起即無可抑扼的台灣風情,即可意會中國流亡政府文化罷凌與台灣大眾庶民品味之間的明確距離。以在地出產影片慣習稱呼為例,所謂「國片」,無論是「國語影片」還是電影法中「國產電影片」或「本國電影片」的簡稱,講起日語就顯得格格不入,然而若是台灣電影簡稱的「台片」,連篇日語又顯得自然多了。
 
究其實,中國流亡政權之所拒,台灣廣大民心之所欲;《KANO》裡紅藍統媒汲汲營營詆譭批判的日本情懷,正顯現為台灣觀眾絡繹戲院之途的心神滿足與震盪,如同《海角七號》、《賽德克.巴萊》、《大稻埕》一樣,都不是單純的所謂抗日片或親日片。抗日也好,親日也罷,媚日亦然,脫離了中國文化本位的單極標準,自然會有一個比較清晰的,台灣文化主體的輪廓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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