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香港右派的陳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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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臺灣人的口中,我聽過一個說法,說臺灣兩大黨都是右翼,左翼的影響過微。如果我們把這看成事實,則香港與臺灣可謂相映成趣,香港的情況是相反的,本來左右翼已是很含糊的詞語,遇上香港的政治環境,就更含糊。

在香港,主流的政治派別分為兩派,粗估可區分為支持中華人民共和國為主要意識形態的建制派,和至少表面上跟建制派對立的泛民主派,

先說建制派,建制派遠源是成立在國共內戰時期,支持中國共產黨的工聯會。工聯會紮根於工人階級,長期對基層友善並提供良好的支援服務,裡外都是左翼組織,然而,在九七前後,他的定位成為了限制,因為中國大陸要穩定的控制香港,需要收編前殖民地官僚,工商人士和仕紳勢力,也就是殖民地的利益階層,這是工聯會不適合做的任務,所以從中衍生出的是民建聯。

建制派的組合就是「仕紳」加上「不獨立左派」,仕紳有的是利益大於政治意識形態,傳統左派保持基層作風,但在大政策上跟意識有衝突時會放棄對抗政府,雖然在與政府有衝突時會立場尷尬,但建制派可以說是左翼。

泛民主派的情況就更有趣了。泛民主派的遠源是七十年代的社運,包括保釣運動、文憑教師薪酬運動、爭取中文成為法定語文等。因此,泛民主派的遠源跟社運無法切割,而社運的傾向左翼、普世性的,甚至他本身就往往有傳統左派的背景與關連。已故的泛民主派代表人物司徒華就曾加入共青團的前身,並設立了學友社;同情泛民主的評論員李怡,曾創辦七十年代曾被視為「匪刊」。

泛民主派的組合就是「知識份子」加上「獨立左派」,知識份子支持自由民主,另一方則是不再有支持政府和共產黨這個限制的左派。

泛民主派這組合的結果,就是「普世價值」的產生。兩者的共通性,使泛民主派一直都主張都在於至少整個中華世界的民主、自由、公義、工運和基層權益等等,都近乎無條件地支持和接受,甚至彌漫著對資本家排斥的情緒。最終的結果就是產生「社民連」,他的定位是「真左派」,領導的梁國雄清醒地切入泛民主派一直的定位,建立了主打民主自由與基層權益的左翼行動派政黨,建立不久即取得強力的支持者。

跟泛民主派這些左派相對的,卻不是右派,而只是服從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另一群左派。然而,這兩派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不願意碰觸「當香港的利益與大陸的利益相違」的問題,面對這種問題,建制派做而不說,例如鬧出很大風波的限奶令,建制派的葉劉淑儀還是強力支持。而泛民主派則是認為爭取大中華的民主、言論自由、支持維權人士等大任為大是大非的問題,泛民主派也不談如果大陸立場和香港的利益或立場有衝突時,應該如何取捨,更別說泛民主派在保釣上比起地球上任何華人都要積極和高調。

參考連結:限奶令恐失建制派鐵票

來到這點,就會發覺,這裡留下了一個空間,那就是「以現有香港人為優先」的政治取態。建制派和泛民主派,都隱含具有這思想的成員,只是這是能做不能說的事情。而且,工商界也有需要對抗政府的時候,而泛民主派的左翼取向卻也難以容納財團和工商界聯成一線,過去工聯會的問題,今天也成為了泛民主派的問題。

客觀地看,如果存在一個填補這個空間的派別,他所主張的應該是以維護香港自身的文化,包括語言和文字為優先(傳統主義),強調香港的公民身份(國族主義),反對左翼思想(保守社會秩序主義));將這三點視為原則的政黨,在香港目前是不存在的。如果對照日本近代的歷史,這和北一輝提出「日本改造法案大綱」的大正時代,相當的相似。 這就是陳雲的舞臺。近期,陳雲開始成為被注目和討論的對象,他並不是政客,他是一個學者。他明確地向著泛民主派開砲,認為泛民主派是乞討民主,並強調香港利益跟普世價值矛盾時,普世價值應讓步。他同時主張香港泛民主派的普世價值,只是在侵犯大陸的底線,並製造更多的中港矛盾。他認為香港應該嚴行自治,停止對大陸的干預,達致「河水不犯井水,井水不犯河水」,反而才是消除中港矛盾的方法,也是「一國兩制」最原始的用意。

這些言論和價值觀,基本上完全顛覆了泛民主派,以及香港泛民主派的支持者過去一直的公義原則,亦得到很兩極的回響,一部份人認同陳雲的說法,並認為泛民主派長期佔據香港大部份的選票,卻無力推動香港民主化,正是因為意識形態的缺憾。但另一方則認為陳雲的言論是瘋狂的,甚至認為陳雲的主張,無異於法西斯主義。

後者的評論頗具玩味。「法西斯主義」在我們的時代裡,已經成為「邪惡」的象徵,但這是因為我們活在美蘇兩陣營勝利之後的世界,對於這兩個陣營來說,法西斯主義自然是萬惡的。但如果我們考其法西斯主義的本質,他就是激進化的右派思想。如果我們除開了法西斯主義這個字眼,所帶來的不良感受或偏見,一個法西斯主義者就是右派。

在今時今日,稱別人是法西斯主義幾乎可說是一種人身攻擊,但如果完全客觀地看這件事,並完全不受「攻擊」這個行為所影響。那麼,有人稱為陳雲為法西斯主義,就是指,他們已經意識到和感受到,陳雲正在主張的就是填補香港的右派需求;就像梁國雄從立場含糊混雜的泛民主派中,建立定位清楚的「真正徹底的左派」社民連。陳雲雖然不是政客,但他也在催生一個完全相反的東西,一個市場定位清楚的「真正徹底的右派」,而且他將留有給予財團和工商界參與和支援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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